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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新家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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芊芊回家了,準備認祖歸宗的相關事宜。以前她是商賈之女,現在她是宗親貴女,身份完全不同,衣物首飾都得重新定做。而且拜太廟可是大事,她還得學祭拜的禮儀。入玉牒,不只是把她的名字寫入而已,她還得背熟天家的各位宗親的名字和輩份關系。總之,她要做的事非常多。

同時,十七皇子病重昏迷的消息傳了出去,皇上下旨讓各級官員上報自家未婚配女兒的生辰八字。

十六皇子成人禮的日子比芊芊拜太廟的日子早兩天,成人禮後,太上皇召見了六王爺和芊芊。太上皇細細問明了當年的事情,再看芊芊,心中甚是感慨,既心疼她從小流落民間,又喜她身懷仙法,從此對芊芊的態度更加溫和了。

六月初八,拜太廟。因為芊芊身份不同,既是長樂神女,又是有封號的郡主,宗人府特別開了一側角門讓芊芊進太廟拜祭祖先。經過一番繁覆的拜祭儀式後,芊芊正式成為了敏郡主。夜宴上,六王爺笑得合不攏嘴,王妃難掩喜悅,沈長青夫婦則安靜地品嘗菜肴。

芊芊認祖歸宗後,就不能再住在沈宅了,而神女府兼郡主府還未建造好,芊芊只能暫時住進了淳王府。畢竟芊芊明面上還未有郡馬,為了避嫌,芊芊只帶了一個錦屏,哥哥他們還是留在沈宅中。

為了讓芊芊住得舒服,王妃特別安排了一處大院子,還給她配齊了四位一等大丫鬟,四位二等大丫鬟。芊芊雖然喜歡自己挑選□丫頭,但也知道這是王妃的一片好意,坦然收下了。錦屏進入王府本就有些忐忑,後來見到了四位一等大丫頭,心中更加發虛。芊芊看出了錦屏的不安,但她沒有安慰錦屏,只是交代錦屏好好學習四位姐姐的玲瓏心思和謹慎作風,用以轉移錦屏的註意力。

入府第一天,芊芊起了個大早去給王妃請安。

寧康院中,王妃早已起身梳妝後,此刻正不停問著郡主來了沒有。

“來了來了,王妃,郡主進院子了。”貼身大丫鬟一路小跑進來報信。

“快,快掀簾子,備上軟墊,還有,香茶準備好了沒有?”王妃緊張地拉著奶娘的手,“嬤嬤,鐲子和紅封備好了麽?”

奶娘拍了拍王妃的手:“王妃別急,早就準備好了,您就安安心心喝一杯順心茶吧。”

正說著,芊芊進來了,丫鬟們眼疾手快地鋪好軟墊,捧過茶盤。

芊芊跪下行禮:“女兒拜見母親。”雙手奉上香茶。

王妃接過香茶喝了一口,拉起芊芊為她套上羊脂玉鐲,:“女兒,母親知道你不愛佩戴鐲子和戒指,可這鐲子是母親的心意,你閑時戴上可好?”

芊芊含笑點頭:“女兒從小好動,又愛搗弄藥材,手上戴著飾物不方便,所以一向不戴。這鐲子是母親的心意,女兒自然會戴上。”

王妃心底一松:“你不討厭就好。”

王妃拉著芊芊坐下,細細問她生活習慣、喜好禁忌,從小到大的經歷也一一問明,一邊聽一邊拭淚。

分離十八年,王妃面對芊芊更多的是愧疚與心疼,如今認回了她,恨不得把滿腔的愛意都塞進芊芊心中。

芊芊面對王妃更多的是拘緊,在她心裏,沈夫人才是她的母親,王妃則像個遠房親戚,她不了解王妃,也體會不到她的母愛,一時之間受不住王妃的熱情。

奶娘看著王妃和芊芊的不同反應,心中感傷,自責和愧疚的情緒爬滿她的心頭。王妃和她都知道當年的事是道抹不去的傷痕,如今再心急,也只能慢慢地修覆它。

“王妃,說了半天話了,該用早膳了,和郡主移步去松濤堂吧。”奶娘輕聲說道。

松濤堂是六王爺的居所,六王爺幾天前便吩咐下來,從今以後只要他在府,便與王妃、郡主一起在松濤堂用膳。

聽到這個消息時,王妃出神了很久,奶娘默默拭淚,十八年了,總算能聚在一起吃飯了。

“是,是,都怪我,我問得太多了,女兒一定餓了吧,來,隨我去松濤堂。”王妃趕緊整理妝容,拉著芊芊往松濤堂走去。

六王爺耐著性子等了半天,長拳都打了兩遍了,才總算等來了王妃和芊芊。

“芊芊。”六王爺樂呵呵地打著招呼,“來,這是你回府的第一頓飯,為父與你母親陪你好好吃一頓。”

“呵呵,好呀,備了什麽?”芊芊面對六王爺自然了許多,畢竟他們之間熟悉得多。

“知道你早上不喜葷腥,給你備了白粥、芋香卷、皮蛋豆腐、素菜卷。。。。。。”六王爺早就從沈長青那邊打聽好了芊芊的飲食習慣,備的全是芊芊喜歡吃的。

六王爺一邊說著,一邊拉芊芊落座。邊上的丫鬟們手腳利落地擺碗傳菜,大大小小的盤碟擺滿了整張飯桌。

“太多了,吃不完浪費了。”芊芊皺眉,“良田千頃不過一日三餐,廣廈萬間只睡臥榻三尺,女兒知道父王母親心疼女兒,不過也不用這樣誇張,女兒又不像師傅,是個大胃王。”

其實自從換身後,芊芊就不再需要進食了,她的本質是仙草,體內仙氣又足,連吸風飲露都不需要,平日裏進三餐,只是一種生活習慣罷了。芊芊雖然不用進食,但她本就是個喜歡美食的人,有時吃得多了,還會被金羽罵,因為她是仙草啊,吃那麽多俗物,只會擾亂自身的氣息運轉,有害無益。

六王爺哈哈大笑:“知道了知道了,下次少備些便是了。好了,快點吃吧,冷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“呵呵,天這麽熱,哪裏會冷。”芊芊笑著為六王爺和王妃夾了素菜卷,“對了,澈哥哥呢?”

六王爺和王妃本來還一臉歡欣地享受芊芊的體貼,聽到這話,兩人的神色都變了,有些尷尬。

芊芊心神電轉,大膽猜測:“父王,您不會把澈哥哥趕出去了吧?這事與他完全無關,他是無辜的,您不會這麽狠心吧?”

“沒有,他畢竟與本王有十多年的父子情誼,本王沒有這麽絕情。他一向不喜待在王府,覺得拘束,倒是常住在郊外的別院,現在他就在那裏。”六王爺微微搖頭,提到李澈,他的態度立刻改變了,自稱為“本王”,而不是面對芊芊時的“為父”。

“哦。”芊芊心裏松了口氣,如果因為她的回歸,使得李澈不得不離開王府,她心裏會難過的。

芊芊的思維很跳躍,想起了當年的傳聞:“父王,之前女兒聽說過澈哥哥有個紅顏知己,一心想娶她為妻,而您不同意,可有此事?”

“是有此事,為父當時一怒之下還把他趕出了府,後來為父去賑災,你母親又偷偷把他接了回來。”

王妃面色一白,絞著手帕不言不語。

“父王,澈哥哥畢竟是母親一手帶大的,感情深厚,自然會疼寵一些,這又不是什麽大事。”芊芊能體會王妃的苦處,王妃不得王爺的寵愛,自然要依靠世子,只有世子在府,她的腰桿才能直得起來。

“父王,母親,女兒想去見見澈哥哥。”芊芊提了個不大不小的要求。

六王爺和王妃對視一眼,心中各有思量。

芊芊笑了:“女兒不是容不下澈哥哥,只是想與澈哥哥說說話。”

“好。”六王爺點頭應下,他相信芊芊。

吃完早膳,芊芊便坐上王府馬車去了近郊的別院,連各位姨娘和弟弟妹妹們都沒見。她沒有那麽多閑功夫,趁現在有時間得趕緊把要做的事做了。

王府別院。

李澈這段時日很郁悶,他不再是世子,不再是別院的主子,從小擁有的一切突然之間都不屬於他,他什麽都沒有了。以前他總是覺得王府是個大牢籠,規矩太多拘束太多,世子的責任太重,父王對他太過苛責,只有母親對他溫柔體貼,所以他很向往外面廣闊的天空。可是當世子的名頭摘下後,他才發現,離開了王府,他什麽都不是,連下人的態度都大不如前,巨大的失落感籠罩著他。

“公子,用飯吧,您這樣下去太傷身子了。”小廝茗清小聲勸道。

李澈搖搖頭:“我沒胃口。”

“公子,小的知道您心裏不痛快,可是您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,把身子折騰壞了,苦的是自己。”

李澈擡頭望天:“茗清,東西收拾好了嗎?明天我們就走吧。”

“公子,真的要走嗎?”茗清有些不舍,他是家生子,父母兄弟都是王府的奴仆,他要是跟著李澈走了,再見父母可就不容易了。

“沒關系,你不想走便留下吧,你家裏人都在府裏,總不好隨我離府。”李澈體諒茗清的心情。

茗清一下跪倒在地:“公子,茗清從七歲起便跟著您,您就是茗清的天,求公子別扔下茗清。”

李澈拉起茗清:“你這又是何苦,我已經不是世子了,跟著我,你只會吃苦受氣。”

茗清的眼眶紅了:“不,公子去哪,小的便跟去哪,小的要一輩子跟著公子。公子是有福之人,一定會有出頭之日,到時讓那幫勢利小人後悔去。”

李澈感動地看著茗清:“好茗清,我記著你的好,日後一定不會委屈了你。”

“公子。”茗清眼淚汪汪地仰視著李澈。

外頭來了一個小管事:“稟公子,敏郡主來了,請公子出來迎接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李澈淡淡地應道。

茗清氣憤地說道:“可惡,公子是哥哥,竟然讓公子您出去迎接,真是仗勢欺人。”

李澈拉住茗清:“她是郡主,我是平民,身份不同,自然該是我去迎接。好了,茗清,我們過去吧。”

芊芊的馬車剛停穩,別院的大門已經大開,邊上站了兩排管事、小廝和丫鬟。

“恭迎郡主。”

錦屏先下了馬車,伸手扶著芊芊下了車。

芊芊微微一笑:“免禮。哪位是大管事?”

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躬身行禮:“小的齊白見過郡主。”

“免禮。”芊芊輕輕擡手,“齊管事,澈哥哥在嗎?”

齊白側身讓開:“澈公子在裏邊,郡主請。”

“好。”芊芊邁步走入別院。

別院的格局和景色都很好,一步一景,精致典雅,與淳王府的端正大氣完全不同。芊芊邊走邊欣賞著別院的風景,同時在心裏盤算該怎麽和澈哥哥交流。

芊芊剛步入大堂,一個清亮的聲音在背後響起。

“草民李澈拜見敏郡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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